日常空白

里維看著門診上的名字，一陣惡寒。

「里維？」看里維轉頭好像想要走了，艾爾文連忙抓住他，看他臉色不是很好看。「你反悔了嗎？」

里維答應自己一起看心理門診後又拖了兩個禮拜，畢竟兩個人要一起休假簡直是不可能，最後是各擠出半天的休假，晚上還要回醫院值班。
不過怎麼想和男性伴侶一起看心理科又要開口說房事里維一定很抗拒吧？艾爾文有些擔心的看著里維，小小聲的問。

艾爾文身後像長出一條狗尾巴可憐猛搖，里維拿他沒辦法，打消逃走的念頭，想著艾爾文原來都跟這個觸霉頭的傢伙看診啊？雖然聽聞他的治療成效不錯，風評不差，但怎麼想都讓人打冷顫。
唯一的念頭就是想捏拳頭揍過去，里維抖了抖，認命的和艾爾文並肩坐著等待，直到門診跳出掛號號碼，里維抓緊艾爾文的手，和他一起進去。

「艾爾文史密斯，今天你帶你的伴侶來啦──啊！」奈爾‧德克手中拿著病歷，原本有些疲倦的開口說道，但一看來者，啊了一聲後嘴巴大張，久久說不出話來。
「好久不見。」里維生硬的說道，自顧自的坐下。

空氣中瀰漫一股守喪的氣氛，艾爾文抓抓頭也坐下，診療室內一向播放輕柔的音樂、醫生也一直營造輕鬆的氣氛，但今天一下氣氛變調了，再怎麼笨拙的人也感覺到不對勁。

「艾爾文‧史密斯的伴侶就是你嗎？所以是──里維史密斯？」奈爾抓著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後，看著病歷表，努力想要說些話。
「是啊、如果不幸到我們醫院急診室，可以抱史密斯醫生的名字，我會特別關照你的。」不行、無法阻止想要諷刺罵人的話語，里維看艾爾文投以困惑的表情，手緊握拳，「聽說你混得不錯啊、奈爾。」

「呵、哈、真的，大學之後就沒見面了，所以你是急診室醫生？很符合你的性格啊──」
「廢話不要說太多，你的病患在那裡、他媽的快點看好啊？」越說越火大，里維瞪著艾爾文，看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這個白癡如果你醫不好我就去告你！混帳！」
「呃、好，咳，總之、我們上次諮詢到哪裡？」奈爾努力擦汗卻止不住冷汗直流，接收到艾爾文一臉困惑，又咳了好幾聲。

「我可以先問一下你們以前是同學啊？真巧。」
「該死的一點都不巧！」里維接近憤怒的對艾爾文吼了一聲，看他手揮了揮慌張的樣子，才想根本不該對艾爾文生氣，「對不起、艾爾文，我有點，累了。」
「我知道，抱歉還要你陪我。」艾爾文乾脆站起身跑到里維身邊擠一張椅子，將里維圈在懷裡，「抱歉啊奈爾醫生，他這幾天幾乎都沒什麼睡，如果你要做諮商詢問請快一點。」
「咳，好，那個，我拿表格給你們簡單填寫一下，關於內容你們可以盡量詳細，我會從裡面判斷你們之間是否有任何狀況影響到性生活。」

後面幾個字奈爾是邊抖邊講的，就看艾爾文緊黏著里維兩人親暱的樣子，心裡又不免哀號好幾聲，直到兩人將表格填完之後，奈爾將兩份表格放在桌上研讀。

「啊、對了，奈爾醫生，聽說你老婆又生孩子啦？恭喜啊。」

艾爾文讓里維靠在懷裡，雖然懷中人沒多加反抗，但全身緊繃呢。
大概是因為不太習慣吧？艾爾文想，自己拉下臉皮做性上癮治療之後就放開了，而且奈爾的確給自己滿多好建議，像冥想或一些藥物輔助等等，幫自己熬過追不到里維又禁慾的痛苦時期。

「啊啊、又是女兒呢。」腦袋打結，什麼專業建議和分析都說不出口，奈爾苦笑不已，想著真是報應不遠。
「哈？奈爾德克有老婆？不知道是哪來的美人啊？」
「里維你看過他老婆嗎？雖然我沒看過只看過照片，但是個端莊賢淑的美女啊！」
「艾爾文史密斯？」警告的叫了艾爾文的名字，聽他哈哈幾聲，說只是讚美沒有其他意思我最喜歡里維了。
「沒他說的這麼好。」

瑪莉可是自己戒除壞習慣認真工作後，由當時工作醫院的護士長做媒介紹女兒給自己認識的，那堆荒唐過去在交往和結婚時完全沒和瑪莉提起，也因為結婚之後想安定，轉為自己開診所生活。
沒想到過去的壞事還是找上門了，奈爾看里維看過來的眼神像手術刀搬鋒利，有些痛苦的抓抓頭。

「我、呃，我可能要再看一會兒，要不艾爾文你下次再來看診聽取我的分析？然後如果里維很忙的話，就不勞煩你陪他來了。」
「我下次還會陪艾爾文來，對不對，親愛的？」里維突然用非常溫柔的聲音，連艾爾文都感覺到殺氣發寒的口吻回應，看艾爾文頭搖了又點，奈爾想里維大概是個妻管嚴吧？那性生活不美滿的問題大概很好找到原因了。

只要有一方太強勢另一方大概就會反應在身上或心理層面。
奈爾嘆口氣，要讓夫妻兩人離開前，突然聽里維要艾爾文先在外面等，想和奈爾醫生聊聊的話。
嗚啊艾爾文快阻止他啊！但就看艾爾文點點頭乖乖關上門，奈爾看他逼近忍不住縮頭大叫饒命。

「奈爾德克，聽好了！你以前的謊言和蠢過去如果敢讓艾爾文知道，你就死定了！我一定會把你搞到雞犬不寧聽到沒？」
「誰會說啊！」

奈爾永遠都不會忘記當時因為打賭外加嘲笑里維的性向，假裝自己是同性戀一副有相同秘密的好夥伴似和里維接近的蠢過去。
被人揭發後，不只是被揍被打，連鼻樑和肋骨都斷了，還讓全系的人笑話許久，甚至到後來乾脆休息一個學期，等風頭過了才繼續念書。
從那之後自己可是大徹大悟，成為一個好醫生好丈夫啊！誰知道該死的那一下性上癮一下禁慾一下不舉的傢伙另一半就是里維啊？？？

「你知道的話，我就幫你去勢！」里維威脅的手往奈爾下體比劃一下，就看眼前的男人渾身發抖，想著這個混帳禍害，當年應該揍到他改行！

總之艾爾文一臉困惑的看里維吃炸藥的表情，但總之兩人的短假還有一些時間，很快的艾爾文將思緒轉換為和里維去吃頓好吃的，再稍微回家休息一下。
完全把剛剛空氣中瀰漫的緊張和詭異氣氛給拋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