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空白

「噗！不會吧？」漢吉噴出一口酒，里維飛快的跳離位子，噴灑出的紅酒就這樣全落到米克和莫布里特身上。
「髒死了漢吉！」
「你和艾爾文才髒死了咧！呵，不對，你們兩個成年男人正常的肉體竟然連一次愛都沒做？」
「噓！分隊長太大聲啦！」莫布里特連忙掏出手帕、不是擦自己身體，而是擦擦漢吉的嘴角又擦擦他身上的酒漬，「這裡好歹事大家都愛來的酒館，如果傳出什麼負面的耳語就不好了──」
「咳。」米克掏出手帕擦擦身體，讚許的咳了一聲。

身為話題中心的里維先找了酒保替地板和桌面清理一番，在好不容易又坐下後，注意三個人六隻眼睛都瞪了過來。

「幹嘛？」
「剛剛的話題啊、和艾爾文連一次上床都沒。」
「那不是划酒拳輸了被問一個問題的處罰嗎？我可沒打算和你們聊這個。」

四個人喝酒喝到一半興致來了就開始猜拳，一開始沒有想要處罰或其他餘興，是漢吉突然開口、最輸的人要被三人一人提一個問題。
莫布里特當然不敢造次，只問里維一天訓練幾個小時，米克直接問能不能替他泡壺茶，漢吉在猶豫一下，突然露出非常詭異的笑臉，一下就問和交往一年多的艾爾文上床幾次。

這倒是連數都不用數，里維想著漢吉一定會有的誇張反應，早就有準備就閃開一場被酒噴的浩劫。

「這樣很奇怪耶！等一下，你們兩個交往是我的幻覺嗎？」漢吉抓抓頭，看里維表情沒什麼變化，「喂喂，艾爾文不會不舉吧？替他注意一下──」
「幹我連看都沒看過，關心個屁啊！」也不是真的在意，但突然被這樣說、也覺得哪裡怪怪的，「隨便啦！繼續划拳啊？」

好吧都是漢吉害的，喝得有些頭昏腦脹，里維回到宿舍，其實一直不太在意、艾爾文沒表示什麼，雖然也不是沒想過他和發生性關係，但想想每天都要帶部下訓練，在隨時有異變的狀況下，性愛可能會讓身體遲鈍或腦袋遲鈍──

狗屎！艾爾文連想要都沒有。
里維抓抓頭想著不該生氣的，兩人偶爾還是會親吻、艾爾文也會和自己傾訴過去或工作方面不順利的部分，那些是屬於自己、和戀人撒嬌的艾爾文不是嗎？談戀愛又不是非得要上床，想打炮找女人可能還比較爽──

啊不對，找女人麻煩死了，如果不小心讓人懷孕也很討厭，里維迷迷糊糊走到艾爾文房門口，突然不爽抬腳用力踹了一下。

去死啦白癡！踢完之後覺得滿足了，里維哼了一聲愉快的想走回房間，沒想到身後的門打開，男人衣衫整齊的探出頭來。

「里維？」
「你還沒睡啊會死喔？」沒記錯他昨天也沒休息，里維哼笑一聲，看艾爾文聳聳肩，說了句有工作。
「工作工作工作──你乾脆和他做愛生個孩子算了──」

並沒有那麼在意才對，但克制不住諷刺，看艾爾文皺皺眉，伸手過來用力把自己一拉，踉蹌幾步來到熟悉的房內，里維看艾爾文桌上還堆了不少文書，晚餐的餐盤還在長桌上、但也沒吃多少。

「你想死啊混帳！」

罵他不注意自己健康也想罵他木頭，里維看艾爾文臉上掩蓋不住疲倦，但又扯起一抹笑，手還是被緊緊抓著，並不想要逼他放手，里維讓艾爾文拉到裡頭的寢室，坐在床上後，看艾爾文放開手，轉身拿了盆水。

「幹嘛？」
男人替自己解去斗篷、蹲下身脫下長靴，將襯衫的扣子鬆開後，就看他拿毛巾擰了擰，替自己擦臉。
「別喝太多了。」艾爾文的擔心和叮囑一下就讓自己乖乖點頭，里維讓他擦過胸口，讓艾爾文脫去自己的褲子，最後只剩掛在身上的襯衫，里維看他蹲下身替自己擦拭身上的塵土，私底下給盡自己溫柔，還有什麼好求的？
「我襯衫借你吧，睡一下、再走。」艾爾文替里維擦遍全身後，摸摸他的頭，看他眼睛不住的闔上，「你在這裡、我會有精神一點。」
「哼嗯──」
那雙手的溫度讓人非常想睡，是酒精的關係吧？除了睡意，體溫也一下子飆高了。
艾爾文替里維脫去髒掉的襯衫，擦過手臂和背部後，套上乾淨的，伸手扶住里維的肩膀，讓他慢慢躺下後，輕吻他的臉側。

「──嗯──還有很多工作嗎？」真的好想睡，里維努力開口問，伸手想要抓住艾爾文卻撈不到，「一起──睡嘛──」
「等我處理完，就會來陪你，到時候就麻煩人類最強當我的抱枕了──」艾爾文看里維手抓啊抓的樣子，讓他抓住自己的手腕，感受他的力度。

「艾爾文──」只要抓到就安心了，里維咕噥了幾聲，好不容易又擠出幾個字。「──喜歡我嗎？」

「我愛你。」艾爾文看里維皺眉，低下頭吻吻他眉心，又吻上臉頰、親吻他的耳蝸，「我愛你。」在他耳邊又說了一次，艾爾文看里維嘴角微微上揚，像滿意答案。

就這樣坐在床邊，看里維好像快睡著了，艾爾文想到剛剛他帶著氣憤回自己的話，想想，還真的沒時間。
想找一個兩人都真正放鬆的時間，好好親吻他，不去思考其他，只看著他、滿腦子都考慮如何讓他感到愉悅，緊握著他的手、說好幾次愛。

那真是奢侈到不行的想像，也許要踏出那一步還很遠啊──

「和你在一起、說不定就快了──」

看里維最終睡著了，艾爾文小聲的說著，站起身回到桌邊，最後，將桌上的公文拿到手裡，回到房內，聽著愛人平穩的呼吸聲，一面閱讀思考。

也許這樣有點奇怪，但這就是兩人的愛情方式，直到天微微亮、艾爾文才終於輸給睡魔，來到床上和熟睡的戀人一同入夢。

無法否認的，沒有性、愛還是滿滿的。